Nimlos芒果

ALVO 精灵宝钻

【ALVO】Salty Coffee

旧文重修

黑体部分摘自史铁生先生的《我与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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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岸永远是残缺的,否则彼岸就要崩塌。

 

莱戈拉斯注意窗边的男人很久了。这是个很小的咖啡馆,毕竟,整个镇子也不过十几条交错的街道。成片的农田上立着队列严整的玉米杆儿,连精灵的视线也寻不到边际。

 

镇上唯一的咖啡店开在公路旁的一片空地上。店主是个漂亮的年轻人,生着湖蓝色的眼睛和晨光般的金发,眸子里总带着盈盈的笑意。桑德希尔的居民们对这家小店抱有一种特殊的喜爱,总有人穿越整个镇子仅为了一杯香气馥郁的咖啡。

 

小店没有招牌,没有名字,房顶和外墙刷了纯白的漆。迎着太阳的那面有扇巨大的磨砂玻璃窗,任凭再刺眼的光线,被那细小的纹路一碾也碎成了柔和的光斑。等到晚上,明黄的车灯接连划过,用指甲在玻璃边敲上几下,“嗒,嗒,嗒,嗒”说是下雨,倒也能以假乱真。

 

精灵第一次见到男人是个清晨,他推门而入,径直走到窗边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咖啡馆二十四小时开着,没少接待疲惫倦怠急需一大杯浓咖啡的长途司机。但男人不同,他一连几天来到店里,有时是白天,有时是夜晚,还有时他会在这儿坐上整整一天。

 

精灵在维林诺度过了几千个春秋,然后扬帆向东,驶向熟悉又陌生的土地。至于为什么离开,莱戈拉斯也说不清。是哀悼吗?为了那些逝去的美好日子和未来数不尽的时光?亦或是自由的灵魂耐不住一成不变的日出与日落?也许二者兼有。他换过许多身份,做过许多工作,大多流连在人迹稀少的区域。咖啡馆是莱戈拉斯三年前开的,那时,他便再次萌生了离开的想法。三年来,远行的欲望缠绕着精灵,因他早已看不到留下的意义。直到,那个男人走了进来。

 

好比一杯混了泥沙的水,若是静置,不过多久便会积聚出沉重的沙堆。而男人的出现搅动了莱戈拉斯的那杯水。

 

他说:“我是维果,维果*莫特森”

 

 

 

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寂静与温馨,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

 

维果自小便开始了旅行,且几乎从未停下。他的生活节奏远慢于这个世界的转动,像大多数诗人一样,他一心一意地爱着那些老旧而美好的事物,可以为留下一只鸟儿扇动翅膀的影像等上一整个下午。这让莱戈拉斯觉得,男人更像是一个拥有无限时光的精灵。

 

维果或许孤独,却绝不封闭。他会英语,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丹麦语和西班牙语。他以维果式的幽默给莱戈拉斯讲旅途中的趣事,拿各处淘来的新鲜玩意儿换免费的咖啡。精灵也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他只听,并戏称人类为“无所不能的游侠”。

 

维果只喝黑咖啡,精灵也是。那滤尽了甜腻的黑色液体有一种单纯的令人欲罢不能的苦涩。如同时光一样,抛却了所有的恨与爱、悲与喜、唾弃与渴望、回忆与梦境后就只剩下生命永恒的主题——孤独。

 

莱戈拉斯每时每刻都充满着对大海的渴望,现在亦然。因他体内流着辛达族精灵的血液,这羁绊便会永远存在。他恨,恨一切命中注定不可抗拒的事物。既然大乐章自天地之初就已奏响,一切早有定数,那么这无尽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然而那些无法摆脱的牵绊和哀伤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只因,在命运面前,休论公道。

 

夏天伴着闷热黏腻的汗湿慢慢离开,落叶簌簌飞过,带来一个温柔的秋。

 

 

 

死是一件无须乎着急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了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男孩儿是棕色的,莱戈拉斯思考几天以后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他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奥利有微微泛着棕色的皮肤,有焦糖般甜蜜的眼瞳,甚至连呼吸都透出种被太阳晒过了头的感觉。

 

男孩儿住在镇上,莱戈拉斯有些印象。他不总来,只偶尔买上一杯咖啡或红茶。

 

林间的小鹿不小心闯入了霓虹闪烁的夜色,撞上一双清冽的眸子。自踏出森林的那一刻起便无可救药地陷入了游侠孤独得有些冰冷的世界。

 

莱戈拉斯看着奥利在那儿坐了好些日子,一口接一口啜着杯中的饮料,不舍得离开却也找不到理由留下。莱戈拉斯上前对他说:“维果*莫特森先生很会消遣时间,不妨和他聊聊?”男孩儿感激地朝店主眨了眨眼,顺势坐了过去。

 

维果一反常态没有率先开口,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年轻人,奥利找不到合适的说辞,脸色亦愈发不自然。精灵没有让尴尬持续,而是迅速端上一杯咖啡,打破了沉默。

 

细腻的奶泡里裹着几颗剔透的盐晶。

 

“先生,您的咖啡。按要求加了盐。”

 

奥利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秒,随后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不出所料,维果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一个独特的爱好引起了一场对话,展开了两个故事,生出了一段爱情。

 

在整个世界都陷入爱恋之时,一个小小的谎言也是甜蜜的 。男孩儿说,他生在海边。咸,是属于家乡的味道。其实,奥利只在度假时见过海。黑漆漆的礁石,翻着白沫的浪花和紫霞满天的傍晚。他咽下带着咸涩的咖啡,意外地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味道。据说后来,这成了他们早餐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游侠留了下来,不是在桑德希尔小镇而是在男孩儿身边。他么去各处旅行,也回镇里休息。偶尔,还会在旅途的起点或终点造访这家咖啡馆。他们用勺子把盐一粒粒按进杯底,在窗边的桌子两侧旁若无人地亲吻。

 

 

 

因而我盼望夜晚,盼望黑夜,盼望寂静中自由的到来。

 

甚至盼望站到死去,去看生。

 

莱戈拉斯死得像个人类,漫长而痛苦。等到维果把昏倒在店里的他送进医院,精灵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

 

医生说,衰竭是从肾脏开始的,然后是肝脏、心脏……最后是大脑。而莱戈拉斯说,自己只是到时间离开了而已。

 

奥利四处搜寻治疗的方法,求遍了医院的大夫,求他们救救他的朋友。维果则日夜守在莱戈拉斯床边,给他讲各种故事或干脆沉默着一呼一吸。

 

病情发展很快,或许是莱戈拉斯潜意识里希望这样。躺在病床上的每一刻,每一步更加临近消失,都会带给精灵一种极大的熟悉感和满足感。

终于……这次是我要离开了。”

 

有限的生命与无限的生命从某个角度来看是相同的,即不管多少的哀伤,他们都要承受。注定也好,巧合也罢,在这一点上精灵与人类没有分别。

 

最后的时候,维果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的精灵那样。莱戈拉斯的最后一句话是在维果耳边说的:

 

“其实,我已经有一万多岁了。”

 

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从来不是。

 

这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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